大乘與二乘的差別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宏智居士   口述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弟子妙音 抄撰

大乘菩薩與二乘人聲聞、緣覺(小乘羅漢、辟支佛)的主要差別,在於二乘人無法證得阿賴耶識、無法知甚深如來藏。為什麼無法證得?因為二乘人有見惑、思惑、細微惑、塵沙惑沒有破。這些惑未能破是因二乘人有兩種煩惱:住地煩惱與現起煩惱。我們先談二乘人的四種惑,次談二乘人的兩種煩惱,第三談大乘的證阿賴耶識、知如來藏。

壹、    二乘人的四種惑

雖然二乘人好像斷了六根,不受後有,其實仍有細微的惑。這些惑,是有其緣起住地的。這是以前為證苦集滅道時,斷六根所產生見解上、思想上的迷惑錯誤。即上述的見惑、思惑、細微惑、塵沙惑。

以下,我們談二乘人這四種惑的現象。二乘人見現行的識會聚在一處,聚在一處即所謂的法我執;人空、我空、法不空。只要見到法、諸佛菩薩或見到眾生煩惱,便起意作神通想要去解脫他人。他的解脫意識很重,除了自己解脫,如果是現行羅漢,他可能還會用神通去幫助別人解脫。此即小乘羅漢,會將解脫之法當成實有,也將苦當成實有,並執現實的現象是實有的;因此才要斷六根。因為苦、因為集,所以要滅苦、證入道、入涅槃,認為實有涅槃可得。

二乘人見愛欲也會起,此種愛是對法的愛,不一定是指世俗的愛。我們現在修行,雖未達二乘的程度,但意識、行為,都有二乘的因。一開始修行都想離苦得樂;慢慢地知法,才知苦樂都是自己造來的,所以才能慢慢放下。有些物象可以放下,有些物象卻沒有辦法放下。例如現行煩惱,現起的煩惱就沒有辦法放下。

那現行煩惱是什麼呢?例如現在有一些現起事物,無法急於馬上處理,要等未來,雖然現在已在進行,但是未來又還沒到,因此現起事物尚未完成,這都是現行煩惱。

以上說的,是指二乘人的現象,雖然我們現在修行以大乘為目標,但是實際修證卻還未經過羅漢初果、二果、三果、四果的階段。證量、意識量都還未達到,也還沒有果位羅漢的那些現量。但是從大乘的觀念來看,這些二乘人的煩惱執著都要了解,然後把它放下。這些二乘人的現象其實修行的人也都有,這也是一種比擬。

例如:「二乘」中的「聲聞」便可比擬為聽法的聽眾。聲聞就是光是聽,因為聽法,才能讓自己有顆安住的心,沒聽又起煩惱了。一起煩惱就想要斷煩惱,因此開始斷攀緣,這也不攀緣、那也不攀緣。但是因為現在沒有證量,不攀緣後會起現行煩惱。就像想斷攀緣的人,這也不去、那也不去,雖然不去,但仍然執在自己的意識當中,無法活絡自在,便起現起的煩惱。

想要平息煩惱卻無法平,過去學得的佛法忘得一乾二淨;一下參禪參不下去,一下念佛也念不下去。因為已經在無明惑裡面,這個惑以現行來講,是實有的,如果不是實有,那就不會起煩惱了。但是如果是真的實有的話,它會不斷不停、永遠斷也斷不掉、滅也滅不掉、永遠無法平息。

二乘人便是會執現實的現象,把現象當成實有。因此他覺得人生苦痛,意識集了很多苦,越集越多,就想要滅,便開始斷攀緣。斷意識攀緣、斷色身攀緣,然後進入涅槃道。

像現在,你讓自己安住一處,一直念佛想要得到智慧、解脫,其實這也是一種執涅槃道。想要離苦得樂並沒有錯,錯在執著於涅槃,執著於「離苦得樂」這個觀念。其實原來就沒有煩惱,那為什麼你會有煩惱呢?原本一切皆因眾緣所成,因你的意識住在現象中,住在無明惑中,這無明惑又較難去了解,因為這是從過去無始以來的無明所造成的。

小乘人如果證道,他可以離開這個「分段生死」(分段生死,即活到六、七十歲這一段肉體的生死),到「變異生死」(心念上生滅變遷的生死,屬於精神上的生死),但是他不能入「不生不滅、無餘涅槃」的「無生無死」。他只是進入「不起滅」的狀態,將現在的苦,硬是把它斷掉。將六根斷攀緣,入蘭若處修行,如「窣堵坡」(像佛龕、敦煌壁畫的山洞,將自己藏身在裡面)。修行人常入個寂靜處,不受干擾,這就是他現行起,執實有涅槃可入,所以才全部把它斷掉,因為斷攀緣,因此造成四種惑(見惑、思惑、細微惑、塵沙惑)未能明。

貳、    二乘人的兩種煩惱

二乘人的兩種煩惱,「住地煩惱」好比「分段生死」,「現起煩惱」則好比「變異生死」。

一、住地煩惱:因為有「地」就有現象。如現在住在台灣就是你現在的住地;住地有住地的依報環境、現象、事物,是你產生煩惱的因。從個人、家庭到社會都是你煩惱的集因,其實卻是你自己收集來的因。包括個人貪、瞋、痴的執也都是住地煩惱。一個人能有什麼煩惱?不是太多、就是缺乏什麼;太多太少都讓你煩惱。所以你想斷煩惱,只好搞得自己一無所有,等到真的一無所有時,又起煩惱了。這一來一復都包含在無始的無明煩惱裡面。這些凡是不能了解其根本原因的煩惱,都叫做無明煩惱。這些住地煩惱在有形體的分段生死中常起。

二、現起煩惱:屬於「變異生死」,時常在變異。剛才那一念還好,下一念又不好了。剛才氣息順暢,馬上氣息又不順暢,是無常的。如此變來變去,其根本原因是「正念」不相續、不綿密;對於自己肯定是對的、正確的執著,沒有不斷地精進下去。常變異,會造成有形的色體起更大的變動及煩惱。如因小事而坐立難安、猶豫不決。這就是自己的意識起變異後,影響這個色身,讓這個色身起了很大的煩惱。

如果不知法的人,這種變異生死,將一直起變異生死,亦造成輪迴不斷。如果修行對此不了解的話,是不可能成就,也不可能不輪迴。如此不停地變異,不會往上超脫,只會往下而已。此為現行煩惱。

二乘人見到一個現象,思維以後,以為是「我見」,開始起煩惱,意識聚於一處,即「我執」、「獨頭意識」。小乘人最容易有獨頭意識、剛愎自用、擇善固執,執理是對的,一直執下去。

這些未到最高的第一義諦—「實相」者,就不算究竟。大乘及二乘都還未達究竟,但我們還是要了解,才能到達「實相」。沒有那個(慧解脫)根器,「實相」是不容易了解的。因為它是「空」,「空」是不易了解的。即使當你了解「空」時,如果未有現行的意識量配合的話,那也會變成沒有意義的。如一個人努力地完成他此生最重要的任務之後,便覺得生活不再有意義了。像許多退休人員,一退休便生病。因為他們認為工作已完成,認為世間所有都已嘗試過了、都已明瞭了。小孩大了,工作也完成了,認為生命已經沒什麼意義,應該將盡了。事實上,他可能還能活一、二十年。只是這一、二十年對他而言,好像沒有什麼意義了。

此即這個「法」,已經慢慢變成空,認為已經完全實行過了,其實他還沒有完全實行,只是這個分段生死的住地煩惱好像已經實行到了。但是對於過去的無明、無始的無明惑都還不知道呢!

參、    大乘菩薩的證阿賴耶識知如來藏

一、我們先談「為什麼會不知如來藏」。有四種人還不能明白如來藏、佛的本意:初發心菩薩、聲聞、緣覺、凡夫。這四種人不了解如來藏。

(一)初發心菩薩。初發心菩薩從緣起,因為覺得眾生有無明煩惱,便開始發心、起大悲心。他不知如來藏有通達所有的眾生。都通達,本來就是沒什麼煩惱的。在佛說諸法無行經中,「諸法」包括世間、出世間法。「無行」即連「念」都沒有,沒有煩惱念,也沒有度化眾生的念,非是念,非不是念。這種說法,還是未到實相。雖未到「實相」,但方便說「無行」,讓你不落入「有」與「無」。

 事實上,「如來藏」是佛的光,照耀著每一種眾生。每一種眾生都在其中,只因眾生一念執,因而在其中輪迴不已,但是佛光還是照樣普照。人因為六根、六識俱足且六識平均,一定有如來藏,有「人本」的那種智慧。其他動物則六識不均,六根中會有某一根比較發達,有的是嗅覺較靈敏、有的則是視覺或觸覺。

 一般我們講佛性、空性,這些都泛指如來藏。禪宗說「明心見性」亦同。即是把這個如來藏全部啟發,將六識(眼識、耳識、鼻識、舌識、身識、意識)全部啟發;尤其是第六意識若未啟發,則不俱足佛法的因緣。

 如許多特異功能者,能用舌識字,用耳看信,此皆是在某一根上的「識」開發後的結果。其實六種識皆有「見」的功能,六根是可互用的。而各種識的開發,通常與過去的善根福德因緣有關。否則則是將「識」凝聚(「根」專注)、再放下(起「出離心」),「識」便能開。

 上述四種眾生因不明如來藏,因此會執「法有」,不能完全證得「無生法忍」。「無生法」包括所有現象;包括住地煩惱、現起煩惱及人的分段生死和變異生死。一個有形、一個無形,這都還在很粗的現象中。從哲學來講,比較粗的—唯物和比較細的—唯心;事實上,唯心唯物,通通還是在「物」上。佛法則講「唯識論」,講到阿賴耶識(如來藏),這些無形的現象,則是非常微細了。唯識論講到意識的型態,講到極細微的微粒,即「細方分」,即附著在「根」上面的「識」,再加上「萬法唯識」的現象描述。

 任何一個「動」,如眼睛一眨,就是一個「識」。這個「識」不是完全無形的,而是無形附在有形裡面。眼睛一眨、手一動,任何行為舉止,都沒有離開意識。有這個識,即是有一念;有一個念就是有一個執著。而這個執著是從過去「無始無明」而來的,所以你自己都不覺得自己的任何一個動,就是一個識。

 包括外在山河大地亦同。風一吹即是一動、即是一識起、即是外在的山河大地起一個念、具一個「執」。為何起風?為何無風?這都是眾生動念,地、水、火、風也是眾生啊!所以我們說「動念即乖」,一動念就不是正,所謂「不是正」即是「不入如來藏」;沒有在佛的法身裡面。佛的法身是不動的,他從來就沒有動過,會動的都是應化身,會變化的,即報生佛的變異生死。這變異生死(無形的)再加上住地煩惱(有形的),無形、有形兩個合起來再加上「法」,此即一切「因緣和合」,沒有「因緣」是不「和合」的。

 一旦「因緣和合」,便有三種起,世俗上即是起貪、瞋、痴;唯識上即是有「三性」︰依他起性、遍計所執性及圓成實性。依他起性,凡是除了你本身之外,都是「他」。在你的意識以外的(不是你的意識)也是「依他」。其實我們從小到大所學的知識,都是「依他」,不是「自性」的、不是自我佛性開發的。依他後,開始慢慢聚集,便如前面所言「將見惑聚於一處」。即這些學來的東西,還以為是自己的,就凝聚在自己的意識裡面。因此,一見現象便開始分別,這是對的、那是錯的。起這些識以後,開始分別,這一分別,開始有好的、壞的、與自己的無明相應。所以會繼續起「愛執」、「貪執」、落入「十二因緣」裡面。一落入十二因緣,苦就來了。

 這世間的東西,絕不可能為你所永恆擁有,因為你自身及外界的現象,都是你自以為是的存在。因為你執現有為實存,便起貪愛、愛執造成煩惱。你若無法了解這些無始無明的根源,不了解此種萬法的根源,參禪也是參不來的。你自己都不曉得自己從哪裡來,要怎麼參?這有形色體的,你都參不到了,更何況「萬法」的來源?所以,你可以慢慢參究自己從哪裡來,當然,萬法也都含在這個小宇宙裡面。參不到自己從哪裡來,萬法當然也就參不到了。

 參自己從哪裡來,這也包括參究現在所有的念是從哪裡來?現在為什麼會起這個念?常常這樣參究。如果你一直是這麼參的,有可能會變成精神病。所以你如果真要參,不如將念放下,先空;先空、再來參。先不要有這麼多的雜念進來,不進來就不會執。雖然不執進來,其實萬緣還是依舊在的。所以,大可將萬緣放下,這些萬緣不會因為你放下而消失的。放下,就不會執著所見,就不會執著是非人我。要將現象視為好像與自己沒什麼關係。其實,你已存在,自己現有住地,不可能完全沒有關係,可是,卻要「雖有關係而無關係」。這才是正確的執,此即所謂「無人、無我、無眾生、無壽者」。

 這個「無」,不是完全的「實無」,而是「方便無」。要如大乘菩薩般,無「人我、眾生、壽者」的相,不要把「相」執進來,不要起分別造成變異不已。因為要正確地執,所以方便無這些現象、無這些十二因緣,無你認為實有的東西。但是決不是排斥、斷這些現象,如聲聞乘般認為這一切反正都是空,排斥到最後,自己無法立。而是要在「執」上面,認為這些現象是沒有的、與自己無關的,才能正確「執」,才能入「法」。你有這個觀念,才能有個住地,才有精進的第一個條件。

 知道這個觀念並不等於你就有證量。但是,有這個觀念,你才不會「見相起相」。風動?幡動?都是自己的心識、自己的無明在動。你的無明沒動的話,風動幡動你根本就不見,不是真看不見,而是「視而不見」,不會去分別。一「起分別」,便會被現象所轉。

 「初發心菩薩」不明白阿賴耶識,因為才初發心,還未有實際的行(六度萬行)。而沒有實際行,是不能了解如來藏之真義的。

(二)聲聞者,一切依從聲音,這也是「依他」,依他而有惑,不能解如來藏。

(三)緣覺者,「因緣而覺」,又稱「辟支佛」。見任何一個「緣」,如見「風動」,便想,這是不實在的。他不像「聲聞」,「聲聞者」有聞法才能意會,沒聞法就不能意會。他不一定要聽法,他是「因緣而覺」。例如佛出世前的印度教 婆羅門。雖然因緣而覺,可是仍有疑惑,屬於「遍計所執」,任何東西他都疑惑,有疑他才會明,沒有疑、不會明。好像哲學反思般,開始提個懷疑或否定,否定自己的生命、否定他人、否定上帝……。一懷疑便否定所有的東西,當他建立否定時,便開始痛苦。

 因為他遍計都會執,所以心量不算不大(比聲聞心量大,因聲聞斷攀緣)。但是心識仍然太散了,東疑疑、西疑疑。好像現在的知識份子、科學家做研究。先起一個懷疑,再加以分析研究,得個結論仍然只知道研究對象,而不能遍知所有;因此不能知如來藏。

 「依他」和「遍計」都是「無明住地」。對於現有的「執」加以分析考證,對於人、事、物的現象好像知道,事實上還是不知道。懂得很多,卻不是實懂。

 二乘人只能到「遍計所執」。到「初發心菩薩」才漸離遍計所執,人、我都把它空掉,即「圓成」。一切都看成好的。人空、我空、法也空。只是初發心菩薩還未得「畢竟空」。「法」沒有畢竟空,便會覺得「中間」難取捨(不思善、不思惡、不偏不倚),無法中觀「不一不異」。要「中間」能取捨一定要有「現行量」,光知是沒有用的。現行量是要破語言文字,不需要用語言文字也能讓眾生了解悟入,這才是真正有現行量。如已在行菩薩道行六度萬行者,已在「行」,而「念」無行,無「行」的念。心念已堅,不會被外在的現象所迷惑了。

(四)凡夫。凡夫因無明、因緣不具足,因此無法知如來藏。凡夫因不明法,見境起念,變異不已。你起一個念,一起,身已受影響,智慧就顯不出來了。你就一直轉在這裡面,色身開始震動不已。當時智慧都不見了,等到慢慢放下時,回想起才覺得沒有意義,覺得自己離譜。可是當時就是沒辦法,為什麼呢?因為你的法「沒有相續」。這種變異的現象起時,「法」沒有持續,法沒有總持(二六時中都不離開),所以才被外相迷惑。

 二六時中都要記得,任何現象都是佛法,不好的現象更是考驗、歷練。要將現象視為「無」、跟自己沒什麼關係,如此才能清楚思考。不起念(不與無明現象相應)才能看清其中的根源,才能轉化事情或轉化他人,甚至將煩惱連根拔除。其實煩惱並沒有根,若有根,也都是在自己的六門(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)上面,在自己的色身上面(是自己去執煩惱的)。

 事實上,現在的念頭,都是你自己過去所造的善惡。會起煩惱也就是說過去沒有造善;現在的「正念」又持續不長所致。甚至現在念佛或保持正念的持續力不長,也是過去善根不足的結果。就好像細胞要分裂、蔓延一樣,意識細胞中的善性若不足便分裂不好、無法蔓延。因緣不足則不利成型,因此正念無法相續。

 如果因緣具足,一直有善根善念,就會有善行。一直有惡因、惡識便會有惡行。任何事不會無中生有,一識即一念,也代表過去的一識。

 因此,只要你去採集這些意識,分別都不是智慧,「識」即是「業」而不是智。業即業識、業惑(識不明、惑便生)。因此,「萬法唯識,一切由心造」;「心」才是智、「智」才是心,凡不是「智」,都是「業識」。所有你認為善的、惡的,都是「識」而非「智」。

二、大乘菩薩因已六度萬行,深達無人我、眾生、壽者,因此,入正得智,能知甚深如來藏。

 那要如何入正得智?唯有一心念佛!口念佛、意念佛、觀想念佛,三個一起總持,身口意一起,一心念佛,才能把智開發,將業轉化。

 智是一種凝聚的「能」,識則不是能,它已是一種行,是零散的。真正的精進則須「身體力行」;身口意全部一起精進,凝聚一個能,即為一心念佛。若能起正確的執即如永明禪師「如帶角的虎」般,一旦真精進,很快便因開示「悟入」,時間不需很長的。但難就難在不明所有的業惑,很容易便隨著業識起無明行,如此,意識都是散的。識不凝聚,一旦無明住地,平時那些「法」都無法用上,又落入無始無明中。

 因此,有精進力才能將「大乘的因」(無人我、眾生、壽者)漸漸顯現。隨著行,才能有力、有知。如華嚴的十力、十住、十方,才能開發自己的「識」和「智」,而將智慧顯現出來。二乘人易安逸,走走聽聽看看,無明也比較多。菩薩則不容放逸,既然已「初發心」,就必須要精進、身體力行了。因已立「無我」(我已全部投入在十方眾生中),因此不能再談自己。此為「果位假方便行」,雖假方便,卻已在方便裡面,只有勇往直前不能退後。若懶惰不想承擔,便不進則退,一掉就掉很深了。

 修行人要「法空」,要「知」才能「法空」,不知便會起疑惑,在疑惑裡都是「識」、都是惡。若是惡人惡識,惡法就很容易乘虛而入,很容易把持不住,從此墮落。這會被惡法依附的,都是因為平時念佛不相續,中間有空隙、段落非常分明。一有空隙,尤其在意識感應的時候,當你想專心念佛時,就常會被這些雜念所干擾。當專心念佛進入心意識時,在心意識的幻覺中,此時的空隙更大(更容易被依附)。

 因此,平時念佛要專心、要相續。能專心,「心」便漸漸能相續,能相續便能有個「現行量」。現行量包括氣息、氣血、所有的身體法則,這都是物質凝聚,凝聚之後意識才有。不能只講意識而不講身,二者無法分開。沒有身體,光是理則,無法實行成立;沒有理則,身亦無從做起,天人是無法修行的。因此,人身難得,有身才能實行這個理則,才能使二者因緣和合,才能將凡夫的業識轉成佛智。